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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決斷生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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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 決斷生死

天色漸暗,雪花紛飛。甘肅鎮雲海客棧。東廠周升坐在客棧大堂內,桌上的茶水冒著熱氣。客棧內外早已被錦衣衛把守的密不透風,似乎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,也飛不出來。

二樓一間客房,海藍青抱著海飛魚坐在桌前,桌上擺著一些錦衣衛送來的飯菜。天色將要黑下來,海藍青心事重重,根本沒有胃口,但她還是餵了一些飯菜給女兒吃。海飛魚詢問:娘親,高伯父會不會來救我們?海藍青安撫她,一定會來救我們的。但海藍青並不想讓高淩風前來送死,就算讓她死,若能換回女兒和掌門師兄的命,那也是值得的。但海藍青心裏清楚,東廠千戶周升根本不會放走他們任何一個人。

城內大街上,一個頭戴鬥笠,身上背著一柄黑布纏繞的寶劍,獨自行走在風雪中。十幾名錦衣衛站在街道兩側,步步後退,漸漸來到雲海客棧。一名錦衣衛急忙來報,千戶周升聽聞之後,心中大喜,揮手讓錦衣衛將海藍青和她女兒帶下來。周升沒想到,青海派的高淩風竟然膽敢一個人前來,那些青海派的弟子和崆峒派的人定然是暗藏在左右。周升讓錦衣衛提高警惕,防範暗藏在街道中的賊人。

高淩風獨自來到雲海客棧大門前,他看著門頭上的牌匾,沒想到曾經青海派的秘密據點,卻將要成為他的墳墓。高淩風跨步走進客棧大堂內,周升陰險地笑著,輕輕拍著手掌。

高淩風厲聲說道:“千戶大人,高某一人做事一人當,還請千戶大人能夠放了高某的師妹和魚兒。”

周升冷笑道:“呵呵!高掌門果然是條漢子!膽敢孤身一人前來,本千戶很是佩服你的膽識。你的師妹和那個小女孩兒一直安然無恙的在客棧之中。看來她們兩個人對高掌門異常重要。不過,就算天黑之前高掌門沒有現身,本千戶也不會真的殺了她們。特別是那個小女孩兒,生的這般可愛,本千戶怎會忍心下手呢?”

周升揮手之後,兩名錦衣衛從後堂將海藍青和海飛魚帶了出來。

高淩風見到她們二人並無受傷,確實安然無恙,心中頓時寬慰許多。

高淩風還是喊著:“師妹!魚兒!你們沒事吧?”

海藍青瞬間落淚,說道:“師兄,我們沒事。你為何要來自投羅網?師妹死不足惜,我只是希望魚兒能夠活下去!”

海飛魚看著高淩風,嘴裏哭喊著:“高伯父!高伯父!我和娘親一直在等你!魚兒好怕!”

高淩風看著海飛魚,安撫道:“魚兒不要怕!高伯父是來救你們的!”

周升拍著手,得意的笑道:“呵呵!還真是感人啊!高掌門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!”

高淩風看著周升,卑微地說道:“千戶大人,高某和化龍神劍都可以留下。只是,高某懇求千戶大人能夠放了我師妹和魚兒,饒恕她們一命!”

周升走到高淩風面前,盯著他慢慢說道:“高掌門與東廠作對,應該會想到有這麽一天!至於,你的師妹和她女兒的性命,那就要看高掌門願不願意配合本千戶,將那些暗藏的賊人一網打盡!”

高淩風內心猶豫不定,他不想背叛正派聯盟的人,但此時徹底讓他陷入兩難境地。周升讓錦衣衛將海藍青和海飛魚送到樓上客房中,並讓人準備一些上好的飯菜送過去。繼而,周升揮手讓人準備一桌酒菜來。高淩風擡頭看著海藍青和海飛魚上樓進了一間客房中。周升邀請高淩風坐下喝酒,高淩風不得不坐到對面的位置。周升拿起那個被黑布包裹纏繞的長劍,將其打開露出烏黑的劍鞘,周升握緊劍柄將長劍抽出,寒光四射,劍氣逼人,這就是江湖武林中所傳聞的化龍神劍。周升陰險地笑著,呵呵!化龍神劍!果然名不虛傳!

周升端起酒杯,說道:“高掌門,本千戶敬你一杯!請!”

高淩風慢慢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高淩風內心混亂,事已至此,他似乎別無選擇。周升再次和他對飲三杯!

周升看著他,說道:“高掌門,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!若高掌門能夠協助本千戶抓捕那些賊人餘孽,本千戶不僅會答應放了她們兩個人,還能保高掌門平安無事!孰重孰輕,高掌門心裏是能夠想明白的!”

高淩風狠下心來,厲聲說道:“好!高某的命不重要,但希望千戶大人能夠說到做到!”

周升得意地笑道:“呵呵!高掌門放心!本千戶絕對說到做到!”

周升為了避免夜長夢多,決定立即帶領錦衣衛夜襲崆峒派在城內所隱藏的地方。高淩風在臨行之前想要去看一下海藍青和海飛魚。周升默許讓他上樓去。高淩風來到那間客房,房門剛關上。

海飛魚就跑過來,嘴裏喊著:“高伯父!魚兒好怕!”

高淩風將她抱起來,安撫著:“魚兒乖!有高伯父在,魚兒不要怕!”

海藍青走過來,眼圈紅潤,哽咽著:“師兄,你為何要來送死?”

高淩風走上前,伸出左手將海藍青抱住,說道:“師兄就算是死,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!師妹,你放心!師兄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和魚兒離開這裏的!”

海藍青哽咽著,流出淚水,說道:“師兄,你現在趕快想辦法帶著魚兒離開這裏!”

海飛魚哭著:“魚兒不要和娘親分開!高伯父!我們都要不分開!”

高淩風松開海藍青,鎮定著說道:“師妹,整個雲海客棧都被東廠的錦衣衛包圍了,就算能夠突圍出去,師兄也不會把你留在這裏的。師妹,你和魚兒在這裏安心等著,師兄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你們的!”

海飛魚哭著,說道:“高伯父,你不要離開魚兒和娘親!”

高淩風在海飛魚臉頰上親了一下,說道:“魚兒乖!高伯父出去辦一件事,然後就回來接魚兒!”

高淩風將海飛魚遞到海藍青懷裏,深情地看了一眼海藍青,轉身離開。海藍青眼中的淚水滾落,內心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。海飛魚掙紮著,哭喊著:高伯父!高伯父!

房門關上的瞬間!阻隔了那熟悉又痛心的聲音!高淩風怒眼轉身,跨步向樓下走去。

天空彌漫著冰冷的雪花,寒風呼嘯著幽暗的黑夜!城內大街小巷,早已燭火通明。周升留下一隊錦衣衛看守雲海客棧,其餘人則一並跟隨前去抓捕賊人餘孽。千戶周升和高淩風騎著兩匹褐色的高頭大馬,眾多錦衣衛快步沿著大街向前行進,慢慢接近城內那座荒廢的宅院。

這時,一名錦衣衛騎著快馬從前面大街上,冒著風雪疾馳而來。周升似乎預感到事態緊急,揮手讓眾人停下來。

那名錦衣衛急忙下馬,伏地拱手稟告:千戶大人,不好了!朱夫人和濮陽武進趁夜劫獄,打死打傷眾多官兵護衛,將紫袍鬼面人救走,並逃離出總兵府。此時他們已經向著東城門方向逃離,總兵岳大人正帶領大批官兵極力追捕。

周升頓時臉色大怒,破口大罵著:“吃裏扒外的狗奴才,竟然敢背著本千戶夥同完顏丹素那臭婆娘,劫獄救走紫袍鬼面人!實在是可惡至極!本千戶一定要將濮陽武進那狗奴才千刀萬剮!”

高淩風似乎看到了希望,心中開始盤算著。周升儼然已顧不上抓捕崆峒的賊人,他立即下令,讓錦衣衛轉變方向,火速趕往東城門,全力抓捕那三個賊人!

雪花彌漫之夜,暗藏無盡殺機。當周升剛帶領眾人想要向著城東方向而去。突然,半路殺出來一夥人,正是崆峒派的沈烈所帶領的人。頓時,錦衣衛和那些人展開拼殺對決。高淩風心中大喜,但還是拱手喊著:千戶大人,高某願意降服這些賊人。周升拉住馬韁繩,心中大怒,心想不能被這些賊人拖住陣腳。事態緊急,周升已顧不上那麽多,默許高淩風的請命。周升立即下令留下一隊錦衣衛應對那些賊人,他立即帶領兩隊錦衣衛,火速離開。

沈烈以為高淩風真的投靠了東廠,心頭大怒,飛身而來,一劍刺向高淩風。高淩風拔劍擋開來襲,眼見周升已帶人向東而去。高淩風上前低聲說道,我師妹在周升手裏,我是假意投靠東廠千戶周升的。沈大哥若不信,現在就可以一劍刺死我。高某懇求沈大哥拖住這些錦衣衛,高某要趕往雲海客棧救出我師妹。沈烈眼神猶疑著,收劍在手,還是相信了他的話。高淩風揮劍斬殺了一名錦衣衛,飛身離去。沈烈帶領崆峒派和青海派的弟子,拼盡全力與那隊錦衣衛繼續周旋。

當東廠千戶周升帶領那兩隊錦衣衛火速趕到東城門時,看到城門處圍滿總兵岳大人帶領的眾多官兵護衛和一隊錦衣衛的人,雪地上已死傷不下二十餘人。在正前方,完顏丹素怒眼相瞪,手中緊握一把鋼刀,刀尖上滴下鮮紅的血跡。濮陽武進身上沾染著鮮血,早已凝固,運功在身,作出攻擊狀態。二人身後的雪地上坐著的,正是那紫袍鬼面人。周升飛身下馬,來到總兵岳大人身旁,錦衣衛瞬間將周邊圍住。

周升陰險地笑道:“呵呵!朱夫人,看來你的確計謀過人。不過,本千戶早已料到,那紫袍鬼面人就是龍劍山。今日,若你們選擇投降的話,或許本千戶可以網開一面;否則,你們是插翅難逃!”

完顏丹素冷冷地說道:“千戶大人,既然你已將化龍神劍拿到手,那又何必為難我們呢?”

周升厲聲怒道:“濮陽武進,你這吃裏扒外的狗奴才,竟然敢背叛本千戶。今日,本千戶要剝了你的皮!”

濮陽武進說道:“不是小人要背叛千戶大人,是千戶大人逼得小人不得不選擇逃命而已!”

周升怒眼相瞪,厲聲下令:“看來你們是自尋死路!將這些賊人餘孽全都拿下!”

錦衣衛弓箭連弩手,隨即上前,發動攻擊。密集的箭雨瞬間飛來,完顏丹素揮刀抵擋,退後著擋在紫袍鬼面人身前。濮陽武進翻身拉起雪地上兩名屍首擋在身前,並擋在完顏丹素前面。周升眼見無法傷到他們,心中大怒,揮手讓錦衣衛上前抓捕。十幾名錦衣衛揮刀上前,十幾名錦衣衛繩索手緊跟其後。濮陽武進眼見錦衣衛揮刀進攻而來,運功將那兩具屍首打飛出去,撞翻兩名沖在前面的錦衣衛。繩索呼嘯飛來,濮陽武進翻身躲開,錦衣衛的鋼刀砍來,濮陽武進低身閃開,一掌將眼前的錦衣衛打翻在地。繩索再次飛來,濮陽武進雙手纏繞著繩索,瞬間將繩索繃直,運功直接將那兩名錦衣衛拉了過來,那兩名錦衣衛飛在半空,接著被濮陽武進雙掌打中,摔倒在地,吐血而亡。

完顏丹素揮刀砍翻兩名錦衣衛,眼見繩索飛來,揮刀將繩索斬斷,翻身飛腳將斷掉的繩索鉤錐踢飛出去,直接命中幾名揮刀而來的錦衣衛。周升手持弓箭,拉緊箭弦,‘嗖’的一聲!箭支極速飛出。濮陽武進轉身閃躲不及,一箭刺穿他的肩頭,翻身在地。濮陽武進強忍著疼痛,從雪地上爬起來,鮮血染紅衣衫,順之流下。完顏丹素看著他,飛身而來,將兩名沖上來的錦衣衛砍翻在地。濮陽武進伸手點了幾處穴道,咬緊牙關,握緊箭支將其折斷。周升眼中怒火,拔出手中的化龍神劍,飛身而起,一劍刺出。完顏丹素將眼前的幾名錦衣衛擋開,繩索呼嘯飛來,纏繞在她的雙腿之上。

這時,一柄長劍從天襲來。眼見完顏丹素無法閃躲,濮陽武進飛身向前擋在完顏丹素身前,化龍神劍直接從濮陽武進的腰間刺穿,劍尖瞬間刺到完顏丹素身上。濮陽武進嘴中溢血,想要運功打出一掌。周升露出陰邪的眼神,運功一腳踢中濮陽武進。濮陽武進和完顏丹素瞬間向後飛出,摔倒在雪地上。濮陽武進口中不斷吐血,完顏丹素爬到他身旁,看著重傷在身的濮陽武進,內心的憤怒燃燒著。完顏丹素在濮陽武進腰間點了幾處穴道。突然,她揮手飛出僅剩的幾枚銀針。周升揮劍擋開,徑直走向前去,化龍神劍上面的血跡,不斷順著劍尖滴落在雪地上,染紅一片!

雪花無情地飄落在完顏丹素和濮陽武進身上,完顏丹素沒想到今日將要喪命於此,但她內心依然毫無畏懼。完顏丹素站起身來,緊握手中的鋼刀,想要與周升決一死戰。

周升陰險地笑著:呵呵!與東廠作對的人,後果只有一個!周升跨步上前,旋轉劍鋒,揮劍襲來。完顏丹素揮起手中的鋼刀,幾個回合下來,完顏丹素已然不敵,漸漸無法抵擋。手中的鋼刀瞬間被化龍神劍斬成兩截。周升趁機一劍揮出,劃過完顏丹素左臉,她大叫一聲,鮮血瞬間流出。周升飛出一腳將她踢翻在地。

完顏丹素倒在地上,嘴中不斷吐血,臉上的劍傷將她美麗的容顏瞬間毀掉。完顏丹素依然頑強的站起來,再次被周升上前劃破手臂和腿部,然後一腳將她踢翻在地。完顏丹素身上的白色衣衫被血色染紅,臉上的血跡模糊著,但她再次從雪地上爬了起來。此時的完顏丹素,眼神暗沈,虛弱地呻吟聲,呼吸漸漸減小,死亡在慢慢向她逼近!

完顏丹素最後看了一眼坐在雪地上的紫袍鬼面人,那個曾經唯一深愛過的男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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